且住此间

雷成毅、李欣泽、袁冰妍、张予曦(排名不分先后)、白敬亭、刘昱晗;雷性转文、生子文;厌拉郎,尤厌天界合伙人

【李响】稳 3.

李响一直知道安欣很轴,直到被曹闯安排与安欣搭档之后,他才真正体会到安欣的轴有多让人头疼。安欣总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,问题是,他的想法既不是基于规章制度,也不是基于利益、面子,或者想偷懒糊弄,而是基于要“做对的事”。

 

“做对的事”,听起来很美,可是“对”的标准只存在于安欣心里。一会儿坚持原则,一会儿无视规则,这谁受得了?好吧,还真有人受得了。安长林、孟徳海、曹闯都受得了。不管表面上怎么训他,最后都会为他兜底。而李响,作为他的搭档,受不了也只能受着。不但要受着,还要充当他的润滑剂,帮他协调和别的同事的关系。

 

李响知道安欣是个好人,是个好警察,可是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,如果安欣没有烈士子女的身份,没有领导们为他托底,他还能这样坚持自己的想法吗?说到底,这是一个有特权的人,只不过,他选择用特权做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。

 

有时李响会被同事讽刺“陪太子读书”。不管陪谁,反正书总是要读的,工作总是要做的,所以李响并不介意陪太子读书,但他心中偶尔会隐隐担心万一有一天安欣惹出的祸,没人能给他兜底,自己作为他的搭档,简直就是天选背锅人。

 

不过呢,担忧归担忧,头疼归头疼,和安欣在一起搭档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,至少容易让领导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,安欣耍性子的时候,就更是李响的机会。

 

比如上回,河里发现一具腐尸卡住了,法医组弄不出来,找刑警队救助。领导点了安欣的名,他却埋头当没听到,李响立刻自告奋勇地套上胶皮衣下水了。虽然腐尸令人作呕,可是干这行,不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,迎难而上吗?李响一边吐得昏天黑地,一边心里还美滋滋的,不单单在领导面前露了脸,而且很自豪地觉得自己特别爷们儿。

 

不过,在同事们都嫌弃地避着他走的时候,这种自豪很快变成了尴尬:腐尸的气味太有杀伤力了,竟然能透过胶皮衣附着在身上。别说同事嫌弃,连自己都嫌弃。现场离局里很远,为了不祸害同事,只能打车了。

 

李响一边自我安慰打车只祸害司机一个人,比祸害一车同事强,一边担心被拒载。他也知道只要亮出工作证,没有司机敢拒载,但这样的事,他是做不出来的。他捏了捏钱包,暗想:不行就给司机加20,或者30,反正怎么也不能超过50。

 

事实证明,李响想多了。他连被出租车司机嫌弃的机会都没有——这地方太偏,根本就没有出租车。

 

“上车。”安欣把车停在李响旁边。

 

“不,不用了,我自己打车回去。”

 

“我们自己有车,你打什么车呢?”安欣不由分说。

 

看到安欣熟悉的表情,李响知道,如果不上车,安欣的轴劲又该上来了,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推让半天,最后还是拗不过安欣。他也不费这个劲了,拉开后门坐了进去,把两边的后窗都摇到最低。

 

“谢谢啊。”

 

“我们是搭档嘛。”安欣一笑,也把前窗摇了下去。

 

“不好意思啊,太味儿了。”李响因为身上的异味有些局促。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对流的风声充斥在车厢里,说话要大喊才听得清。

 

“没什么。”一路无话,李响很快就睡着了。

 

“哎呦!”李响醒来时,发现身上盖着安欣的外套,想要道谢,刚一坐直,颈部就传来掣痛——他落枕了。

 

“怎么了?落枕了?应该把窗关上的。主要这味儿太大了,就只给你搭了件衣服,对不起啊。”安欣反倒先赔上了不是。

 

一回到办公室,安欣就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驱风油:“给你揉揉。”

 

“不用不用。”这怎么好意思?

 

“你坐我的车受了风,我得负责嘛。同事之间,那么客气干什么呢?”安欣对李响的指责振振有辞中又带着点委屈,李响突然有点能体会安局和孟局面对安欣死皮赖脸犯轴时的心情。

 

安欣的手艺和他的热情不成正比,卖力地又揉又捏折腾了半个小时,李响的皮都被他搓红了,脖子也没见好转,安欣毫不气馁:“我带你去找刘大夫,他手艺特别好,安局有个腰酸腿疼的都去找他。干咱们这行找跌打大夫是早晚的事儿,没想到你成了新人里的第一个,还是因为落枕!”安欣哈哈大笑,十分开怀。

 

李响也跟着笑了,他倒不觉得自己落枕有什么好笑的,可是安欣这么低的笑点显太幼稚,幼稚得有点可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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