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林小庄】云石-上海篇 19. （修订）
林小庄一直在忙，退房、结帐、找车、还价，……就没个停下来的时候。李念卿看着林小庄毛毛糙糙咋咋呼呼，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，知道他是故意显得很忙碌，以此来回避两人相处的尴尬，心下不免有些黯然。
“卿姐，到了上海，我先送你回家吧。不送到门口，远远看到你平安进门就好，行吗？”李念卿没有给林小庄留地址，林小庄不好意思再要，但还想再换个方式争取一下。
“嗯。”李念卿低声应着，微微点了点头，“你，不生气了吧？”
生气？生什么气？林小庄有点糊涂了：“我没生气啊？”
“昨天……”李念卿艰难地开口。
“我再去买点橘子路上吃。”林小庄扭头就走，耳朵又红得好像能滴下血来。
“挑甜的、没核的！”李念卿忽然心情大好，扬声叫道。
坐在车上，李念卿悄悄揪住林小庄的衣角，见林小庄好像没有觉察，又揪住他的袖子，见他还没什么反应，便大着胆子碰了碰他的手，林小庄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了一瞬，马上翻手按住李念卿的手，偷偷偏头瞟她一眼。却见她正抿着嘴大方地冲自己笑。
林小庄握紧了李念卿的手，李念卿顺势把头靠了过去。两人没有再提前一天发生的事，就这样握着、靠着，各自欣喜。
“小庄，以后叫我名字吧。不要再叫姐了。”
“李念卿。”林小庄故意连名带姓，李念卿掐了他一下，他乐呵呵地改口：“念卿。”
“诶。小庄。”
“诶。”
“小庄，和我说话吧。说你以前的事，我想听。”
“嗯……没什么好说的啊。”林小庄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，发现只有干巴巴的三言两语，其他，都是不能说不愿说的。
“真是死脑筋啊。知道你秘密多。就不能挑能说的说吗？比如，你看过的风景，你喜欢的故事，你爱吃的东西，你遇到的朋友，你闹过的笑话，……就算是天台、国清寺、木村法师，我也愿意再听你讲一遍的。”
林小庄挑了很多美好的、有趣的小事讲给李念卿听，讲述的时候，就好像带着她又经历了一次这些美好。
“小庄，给我讲讲你认识的姑娘的故事吧。”
林小庄讲了些纯子和洋子的故事，李念卿看向林小庄的目光愈发柔和：“还有吗？有什么很特别的故事吗？”
“有啊，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姑娘，她呀，特别热心，特别勇敢，眼睛里揉不得沙子，喜欢打抱不平。”
李念卿睁大了眼睛，觉得听上去和自己好像，她很想知道这个姑娘曾经和林小庄有怎样的故事，林小庄又是怎么看待这类人的。
“她很有童心，不怎么爱学习，可是随身却带着一本西游记，都翻卷角了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有人插队插到我前面，我还没说话呢，她就在后面义正辞严地说‘大家都排队呢，不许插队！’”
“啊~讨厌！别说了别说了！”李念卿突然反应过来，害羞地捂着脸。
“怎么了？不是你要听特别的故事吗？”林小庄明知故问。
“反正不许说这个，换个别人的故事来讲！”
“没有别人啦。只有她的故事还没讲了，最特别的也是她。”
“那，换我讲故事给你听吧。”
“好啊，你要讲什么故事给我听？”
“有一个大小姐，又漂亮，又聪明，又懂事，是父母的掌上明珠，可是到了说亲的年纪，她却喜欢上了一个不识字的穷小子。父母打也打了，骂也骂了，拗不过她，只好同意她和那个穷小子的婚事。
家里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，可是大小姐很有志气，说先存在家里，等穷小子发达了再来取，省得别人说他占岳家的便宜。后来穷小子果然发达了，他们还生了一儿一女。
全家人都很宠这个小女儿，说以后的婚事让她自己作主，要像大小姐一样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。
可惜因为刚成家时条件不好，大小姐吃了许多苦，所以她觉得身体好、能吃苦比什么都重要，穷小子在家里什么都听大小姐的。结果这一儿一女就被教得不学无术，尤其是这个女儿，脚又野，脾气又差，还不爱读书，什么都不会……”
“这个女儿啊，一定又漂亮又勇敢，又善良又可爱。”林小庄打断了她，不愿意听她这样妄自菲薄，“你想啊，她的父母都这么聪明勇敢，她一定也是一样的。而且能在这么有爱的家庭长大，听上去我都觉得很羡慕啊。”
“她哪儿有那么好？可是，小庄，其实，我是想告诉你，我，是可以等的。还有，我有很多缺点……”
“谁没有缺点啊？可是和优点比起来，那些所谓缺点算什么呀？再说，我不是也都已经看到了吗？念卿，我保证毕业了会去看你的，你呢，就还是像现在一样随心所欲吧，不要现在就逼自己非得怎么样。你想怎样就怎样，原先的想法变了也没关系。你父母那么爱你，多和他们商量，他们会帮你考虑周全的。”
“小庄，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？”
“没有不相信你啊，念卿。这两年，我的生活中不可能出现别的姑娘，但是你不一样。这样对你不公平。而且，我不知道两年以后自己会有什么变化。你也不知道，对吗？所以，别把自己束缚住了。没必要，不值得。”
“我不和你争，反正你也说了，我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做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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